1汗水泥漿中的誓言為給女友買房,我白天工地搬磚晚上備考建筑師。她嫌我窮酸,
在考試前夕跟開保時捷的富二代跑了。五年后我設計的摩天大樓成為城市地標,
慶功宴上她哭著求復合。新女友突然亮出孕檢單:“感謝林**當年不嫁之恩。
”我單膝跪地掏出鉆戒時,前女友瘋了般撕碎B超單。卻不知新女友腹中雙胞胎的B超照片,
我手機里存了108張。---鋼筋水泥的氣味混著汗臭,
在八月的熱浪里發(fā)酵成令人作嘔的酸腐。陳默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,
掌心被粗糙的鋼筋磨得生疼。夕陽像顆巨大的咸蛋黃,沉甸甸地壓在西邊灰蒙蒙的樓群上。
他仰頭灌下最后一口涼白開,塑料瓶捏得咔咔響。手機在臟污的工裝褲口袋里震動,
是林薇發(fā)來的語音,背景音是嘈雜商場?!澳?,你下班沒呀?
王珊她男朋友今天又送了個新款的包,香奈兒的!好羨慕哦……”陳默喉嚨里堵著砂石似的,
手指在油膩的屏幕上懸停片刻,最終只敲下幾個字:“剛收工,馬上回。
”他扛起半袋沒用完的水泥,佝僂著腰穿過腳手架林立的工地。工棚角落里,
那盞充電小臺燈下,攤開的國家一級注冊建筑師復習資料,書頁邊緣已被翻得起了毛邊,
密密麻麻的筆記是他唯一的燈塔。鑰匙剛**城中村出租屋生銹的鎖孔,門就被猛地拉開。
林薇穿著新買的碎花連衣裙,皺著精致的鼻子退后一步:“哎呀,臭死了!快洗洗去!
”狹小的空間里彌漫著她新拆封的化妝品香氣,廉價卻濃烈。她坐在唯一那張瘸腿椅子上,
晃著白皙的小腿,指尖戳著手機屏幕上一款鉆戒的圖片,放大,再放大?!澳憧催@款,多閃!
珊珊說,結婚就得有這種排面,不然多丟份兒啊……”陳默沉默地鉆進僅容轉身的衛(wèi)生間,
冰冷的水兜頭澆下,沖不掉骨子里的疲憊。出來時,林薇正對著小鏡子補口紅,
鮮亮的紅色刺痛了他的眼?!澳?,”她轉過身,眼神帶著審視和不易察覺的輕蔑,
“你那個證……到底啥時候能考下來???王珊說了,搞建筑沒證,一輩子都是下苦力的命,
掙不了大錢?!薄翱炝?,下個月初就考?!标惸穆曇粲行﹩?,
他把工地結算的薄薄一疊鈔票放在掉漆的桌上,“這個月工錢,你先拿著?!绷洲逼沉艘谎郏?/p>
沒動,只嘆了口氣,幽幽的:“默默,我們……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老鼠洞里吧?
連個像樣的廚房都沒有?!彼鹕?,裙擺掃過陳默沾著泥點子的褲腿,“我出去透透氣。
”門關上了。出租屋里只剩下陳默,和桌上那幾張皺巴巴的、帶著汗味的鈔票。窗外,
城市的霓虹剛剛亮起,閃爍著冰冷而遙遠的繁華。他坐到那張吱呀作響的床上,
翻開厚厚的《建筑構造》,臺燈昏黃的光暈里,一行行艱澀的文字像鋼筋一樣沉重地壓下來。
他用力眨了眨干澀發(fā)燙的眼睛,
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扉頁上自己寫下的兩行字——“給薇薇一個家。
”日子在汗水泥漿與昏黃燈光下的圖紙線條里無聲滑過??荚嚾掌谌缤瑧以陬^頂?shù)腻幍叮?/p>
越來越近。陳默把自己逼到了極限,
白天在震耳欲聾的工地轟鳴和監(jiān)工粗魯?shù)暮浅饴曋姓ジ擅恳环煮w力,
晚上回到那間蒸籠般的出租屋,灌下幾口涼水提神,便一頭扎進書山圖海。睡眠成了奢侈品,
眼底的紅血絲像密布的蛛網(wǎng),整個人瘦脫了形,工友都笑他像個“水泥樁子成精”。
林薇的抱怨和若有若無的嘆息,漸漸成了背景里模糊的白噪音。她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,
身上沾染的香水味也一次比一次陌生、昂貴。有時是清冽的雪松,有時是甜膩的花果香。
陳默不是沒察覺,只是那沉甸甸的考試和“給她一個家”的承諾,像兩塊巨石壓在心口,
讓他喘不過氣,更無暇深究。他只能用那點微薄的工錢,
在她生日時咬牙買下一條她曾在櫥窗前流連過的、并不算昂貴的銀鏈子。遞給她時,
她只捏在指尖看了看,隨手放在積了層薄灰的窗臺上,再沒戴過。離考試只剩三天。
空氣悶熱粘稠,醞釀著一場暴雨。陳默結束了一個異常辛苦的白班,
拖著灌了鉛的雙腿回到出租屋。門虛掩著。他心里咯噔一下,推開門。屋內像遭了劫。
林薇的東西——那些漂亮的裙子、瓶瓶罐罐的化妝品、她視若珍寶的包包,全都不見了。
屬于她的氣息被粗暴地抹去,只剩下冰冷的、熟悉的窮酸味。那張瘸腿的桌子中央,
孤零零地躺著一個信封。陳默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,撕開封口。一張輕飄飄的紙滑落出來,
上面是林薇娟秀卻冰冷決絕的字跡:陳默:我走了。別找我。我受夠了看不到頭的日子,
受夠了這發(fā)霉的出租屋,更受夠了……你身上永遠洗不掉的汗味和水泥灰。
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。李哲能給我。他有保時捷,有市中心的大平層,
有我一輩子都買不起的包。他爸是開發(fā)商,跟他在一起,我才有未來。忘了我吧。
祝你考試順利(如果還有意義的話)。林薇信紙下方,壓著一枚小小的、廉價的銀戒指。
那是他們剛畢業(yè)最拮據(jù)時,他在地攤上花了三十塊錢買的“訂婚信物”。當時她笑著戴上,
說等以后有錢了再換大的。戒指冰涼,硌得他掌心生疼。窗外,醞釀已久的驚雷終于炸響,
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空蕩破敗的房間,也照亮了陳默慘白如紙的臉。
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在銹跡斑斑的鐵皮窗檐上,聲音震耳欲聾,
蓋過了他胸腔里某種東西徹底碎裂的悶響。他死死攥著那封信和戒指,指關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
身體晃了晃,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在地。雨水混著灰塵從窗縫滲進來,
在他腳邊積起一小灘污濁的水漬。桌上,那盞陪伴他無數(shù)個夜晚的小臺燈,
燈泡掙扎著閃爍了幾下,“啪”的一聲,熄滅了。黑暗徹底吞噬了他。
2云巔之眼的復仇五年光陰,足以讓一座新城拔地而起。
市中心新落成的“云巔之眼”摩天大樓,
以其極具未來感的螺旋上升結構和巧奪天工的懸挑設計,成為這座城市最耀眼的新地標。
今夜,它屬于它的締造者——新銳建筑大師陳默。大樓頂層的全景宴會廳燈火通明,
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,衣香鬢影,觥籌交錯。舒緩的爵士樂流淌在空氣中,
與腳下繁華都市的車水馬龍交織成成功的樂章。陳默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,身姿挺拔,
早已褪盡了當年的落魄與青澀。眉宇間沉淀著自信與從容,
舉手投足間是行業(yè)新貴的沉穩(wěn)氣度。他端著香檳,唇角噙著得體的微笑,
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界名流之間,接受著潮水般的祝賀與恭維。鎂光燈追逐著他,
記錄下這位炙手可熱的建筑天才的高光時刻?!瓣惪?,恭喜!‘云巔之眼’必將載入史冊!
”一位地產(chǎn)大亨熱情地拍著他的肩膀?!瓣惞さ脑O計理念,真是令人嘆為觀止!
”白發(fā)蒼蒼的建筑界泰斗不吝贊美。陳默含笑致謝,目光掠過一張張或真誠或客套的笑臉。
五年,他把自己活成了一臺精密運轉的機器,用無數(shù)個不眠之夜和堆積如山的圖紙,
埋葬了那個雨夜的絕望。成功的滋味醇厚,卻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。
就在他與一位國際建筑雜志的主編交談時,宴會廳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。
人群下意識地分開一條縫隙。一個身影闖了進來,與周遭的華服美飾格格不入。是林薇。
她穿著一件過時的、洗得發(fā)白的連衣裙,曾經(jīng)精心保養(yǎng)的長發(fā)枯黃毛躁,胡亂地挽在腦后。
臉上脂粉未施,憔悴不堪,眼袋浮腫,眼神里充滿了惶惑、疲憊,還有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。
她跌跌撞撞,目光急切地掃視著衣冠楚楚的人群,
最終死死鎖定了人群中央那個光芒萬丈的身影。所有的寒暄、碰杯聲、音樂聲,
仿佛瞬間被抽離。時間在林薇沖過來的那一刻凝固了。她像一枚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,
激起的不是漣漪,而是驚濤駭浪。無數(shù)道驚愕、探究、鄙夷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。“默默!
陳默!”林薇的聲音嘶啞破裂,帶著哭腔,穿透了爵士樂的慵懶旋律。
她踉蹌著撲到陳默面前,高跟鞋一歪,幾乎要摔倒,狼狽地抓住了陳默的手臂,
昂貴的禮服面料被她沾著淚水和汗?jié)n的手攥得變了形?!澳?!是我錯了!我真的錯了!
”她仰著臉,淚水沖花了本就憔悴的妝容,露出底下蠟黃的皮膚,
聲音凄厲得如同啼血的杜鵑,“李哲他不是人!他玩膩了就把我一腳踢開,
還騙光了我所有的錢!他爸的工程出事了,他也跑了,
什么都沒給我留下……我什么都沒有了!默默,只有你對我最好,只有你是真心的!
我后悔了,我腸子都悔青了!”她語無倫次,死死抓著陳默的手臂,
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里?!爱斈晔俏液?,
是我被豬油蒙了心!我不該在你最難的時候離開你!我不該嫌你窮……”她哭得聲嘶力竭,
書友評價
吉祥大寶的小說《上岸后女朋友跑了》,看了讓人韻味無窮,從中讓我明白了:世上最美的情感,不是感覺你有多好,而是感念于你對我有多好;世上最牢固的感情不是我愛你,而是我習慣了有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