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琉璃盞下的裂痕蘇晚的指尖在婚紗內(nèi)襯的真絲上滑過,
冰涼的觸感卻抵不過心臟驟然收緊的寒意?;瘖y鏡邊緣鑲嵌的碎鉆反射著頂燈的光,
將她的臉切割成無數(shù)個碎片,每個碎片里都映著顧言深的影子——他站在鏡外,
白色西裝的駁領(lǐng)挺括如刀,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她去年生日送的,百達翡麗的星空款,
表盤里的碎鉆像他承諾過的未來,璀璨得近乎虛假。“緊張了?”他走過來,
掌心覆在她的肩窩,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進來,卻讓她想起冰箱里凍了三年的冰塊,
“昨晚你還說,等這一天等得頭發(fā)都快白了?!碧K晚扯動嘴角,想笑,
卻感覺兩頰的肌肉像被線繃緊的木偶?!皼]有,”她的聲音很輕,落在空氣里幾乎要碎掉,
“只是覺得……婚紗有點重?!薄爸夭藕?。”顧言深彎腰,氣息拂過她的耳垂,
帶著他慣用的雪松須后水味道——那是她親手調(diào)的,用了六種精油,他說“只有晚晚調(diào)的,
才配得上我”。可此刻這味道卻像細密的針,扎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?!盎榧喼?,
日子才穩(wěn)當?!彼氖种嘎舆^她頸后的拉鏈,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易碎的瓷器。
蘇晚盯著鏡中他的手,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他書房保險柜里摸到的那個絲絨盒子。
那天下午陽光很好,她替他整理書架,第三排最厚的那本《莫奈全集》突然滑出來,
露出后面嵌在墻里的暗格。保險柜是啞光黑色的,密碼鎖在陰影里泛著冷光。
她鬼使神差地輸入了林薇薇的生日——1992年3月17日,
那是她和林薇薇合租時熟記于心的數(shù)字?!斑青币宦曒p響,柜門彈開的瞬間,
蘇晚的呼吸幾乎停止。里面沒有金條,沒有秘密文件,只有一個燙金“薇”字的絲絨盒。
打開盒子,一綹深棕色的頭發(fā)躺在雪白的綢緞上,用銀色絲線系著,
尾端還沾著一點早已干涸的、暗褐色的痕跡。那發(fā)色,和她的幾乎一模一樣。“在想什么?
”顧言深的聲音陡然拉近,蘇晚猛地回神,發(fā)現(xiàn)他正盯著鏡中的自己,
眼神里有種她從未讀懂過的審視,“臉都白了?!薄皼]什么,”她避開他的目光,
伸手去拿化妝臺上的口紅,“只是突然想起……三年前林薇薇送我的那支口紅,
顏色和這個很像?!鳖櫻陨畹氖种冈谒缟项D了頓,
隨即若無其事地笑了:“薇薇眼光一向好。可惜……”他沒再說下去,轉(zhuǎn)身走到窗邊,
背影在晨光里拉出長長的影子。蘇晚對著鏡子涂口紅,正紅色的膏體劃過嘴唇,
像在傷口上抹胭脂。三年前林薇薇墜樓那天,她也是涂著這支口紅。警察來做筆錄時,
她盯著證物袋里那支摔斷的口紅,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?!侵Э诩t,
林薇薇出門前還笑著說“等你訂婚,借我涂涂”。手機在禮服口袋里震動起來,短促而急切,
像某種不祥的預兆。蘇晚趁著顧言深打電話的間隙,快步走進洗手間,反手鎖上門。
屏幕上跳動著一個無歸屬地的號碼,短信內(nèi)容只有一行字:“他襯衫第二顆紐扣里,
藏著林薇薇的頭發(fā)?!碧K晚的指尖瞬間冰涼。
她顫抖著解開自己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——為了穿婚紗方便,她里面穿了件白色真絲襯衫。
顧言深的襯衫……她猛地想起今早幫他熨燙禮服時,他穿的那件白色襯衫,
第二顆紐扣確實有些松動,當時她還想著婚禮結(jié)束后給他縫緊些。
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,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。她點開那個號碼回撥過去,
聽筒里傳來的只有機械的女聲:“您撥打的號碼已關(guān)機。”是誰?誰會知道這些?
腦海里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——三天前在畫廊,那個攔住她的男人。穿黑色襯衫,
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淺疤,眼神像淬了冰的刀。他把一疊照片摔在她面前,
照片上是顧言深和林薇薇在酒店門口爭執(zhí)的畫面,背景里的霓虹映著林薇薇憤怒的臉。
“他殺了她。”男人的聲音嘶啞,虎口處的疤痕因為用力而泛紅,
“顧言深挪用公款填不上窟窿,被薇薇發(fā)現(xiàn)了?!薄拔覒{什么信你?”蘇晚當時踢開照片,
卻在看到其中一張時僵住了——那是林薇薇的側(cè)影,脖子上戴著一條細銀鏈,
吊墜是顆小小的星星,那是蘇晚送她的生日禮物,林薇薇說過“這輩子都不會摘”。
可后來警察歸還遺物時,這條項鏈卻不見了?!熬蛻{這個?!蹦腥颂统鲆粋€黑色U盤,
塞進她手里,“里面有薇薇留給你的錄音,她說如果你覺得顧言深不對勁,就聽這個。
”蘇晚把U盤藏在畫廊的儲物柜里,一直沒敢聽。她怕,怕聽到不想聽的真相,
怕三年來的幸福只是一場精心編織的夢。洗手間的門被敲響,顧言深的聲音在外響起,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:“晚晚,好了嗎?賓客們快到了。”“馬上。
”蘇晚深吸一口氣,用冷水拍了拍臉。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,
眼底卻有某種東西在悄然滋生,像冰層下的種子,要頂破堅硬的外殼。她走出洗手間時,
顧言深正站在走廊盡頭等她,白色西裝在暖燈下泛著柔和的光,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溫柔可靠。
“怎么去了這么久?”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(fā),指尖的溫度卻冷得像冰。
“有點不舒服?!碧K晚避開他的手,低頭整理裙擺,“我們……可以再等幾分鐘嗎?
我想再看看那本《睡蓮》畫冊?!鳖櫻陨畹难凵耖W爍了一下,隨即笑了:“當然可以。
”書房里靜得能聽到鐘表的滴答聲。蘇晚走到書架前,假裝翻看那本《睡蓮》畫冊,
眼角的余光卻一直盯著顧言深。他站在窗邊打電話,聲音壓得很低,
隱約能聽到“證據(jù)”“傅斯年”“處理掉”幾個詞。傅斯年……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嗎?
蘇晚的心跳越來越快。她悄悄走到顧言深掛在椅背上的襯衫旁,那是他換下來的禮服襯衫。
她伸出手,指尖剛要碰到第二顆紐扣,顧言深的聲音突然響起:“晚晚,在做什么?
”蘇晚猛地縮回手,轉(zhuǎn)身時撞在書架上,一本厚重的精裝書掉下來,砸在腳邊。
“沒、沒什么,”她撿起書,手卻在發(fā)抖,“想看看你襯衫的料子,很舒服。
”顧言深掛了電話,一步步朝她走來,陰影將她完全籠罩?!笆菃幔?/p>
”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指尖上,“喜歡的話,我讓人給你也做幾件。
”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,動作溫柔得像情人間的撫摸,眼神卻冷得像深冬的湖面。
“晚晚,”他湊近她,呼吸噴在她的鼻尖,“我們今天要結(jié)婚了,對不對?”“……對。
”“那就要相信彼此,對不對?”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唇,力道漸漸加重,
“不要胡思亂想,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,更不要……去碰不該碰的東西。
”蘇晚的后背抵在書架上,冰冷的木頭硌得她生疼。她看著顧言深近在咫尺的臉,
這張她愛了三年的臉,此刻卻陌生得讓她害怕。她突然想起林薇薇生前總說:“小晚,
你太單純了,很容易被人騙?!碑敃r她只當是玩笑,現(xiàn)在才明白,那是朋友最后的提醒。
“我沒有?!彼齽e開臉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顧言深笑了,笑聲很輕,
卻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寒意。“最好沒有。”他直起身,替她理了理凌亂的衣領(lǐng),“走吧,
該去宴會廳了。”蘇晚跟在他身后,腳步像灌了鉛。經(jīng)過走廊時,
她看到自己映在鏡子里的影子,穿著潔白的婚紗,像個即將獻祭的祭品。
宴會廳里早已人聲鼎沸,水晶燈折射出璀璨的光,將每個人的臉都照得如同鍍了金。
顧言深牽著她的手穿過人群,指尖的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。
她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,羨慕的、好奇的、探究的,像無數(shù)根細針,
扎得她渾身不自在?!靶σ恍Γ硗??!鳖櫻陨钤谒叺驼Z,聲音溫柔得像情語,
“想想我們的未來?!蔽磥??她的未來,難道就是活在一個用謊言和尸體堆砌的牢籠里嗎?
目光越過人群,她看到了那個男人。傅斯年,他就坐在最后一排,眼神直直地盯著她,
那里面有憤怒,有焦急,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……痛苦。他的嘴唇動了動,無聲地說著什么。
蘇晚費力地辨認著,終于看懂了——他說的是:“小心?!本驮谶@時,牧師的聲音響起,
宣布婚禮儀式正式開始。顧言深握緊她的手,一步步走向臺前。蘇晚的視線落在臺下第一排,
那里放著她父母的照片——顧言深說他們身體不適,不能來參加婚禮,
特意放大了照片擺在那里。可她早上給母親打電話時,母親的聲音明明很精神,
還說要穿著她買的新衣服來觀禮。謊言,又是謊言?!疤K晚**,”牧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,
“你是否愿意嫁給顧言深先生,無論健康或疾病,富裕或貧窮,都愛他、敬他、直到永遠?
”聚光燈打在臉上,熱得像火。顧言深的手指在她掌心用力掐了一下,
她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威脅——想想你的父母。蘇晚的喉嚨發(fā)緊,所有的話都堵在胸口。
她看著傅斯年,他的眼神像在說“別害怕”;她看著顧言深,
他的眼神像在說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”;她看著照片里父母的笑臉,心臟像被撕裂成兩半。
“我……”“她不愿意!”一聲怒吼劃破宴會廳的寧靜,像驚雷在眾人頭頂炸響。
傅斯年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手里舉著一個文件袋,快步?jīng)_向臺前。“顧言深,
你敢讓大家看看這里面的東西嗎?”顧言深的臉色瞬間鐵青,厲聲喊道:“保安!
把這個瘋子趕出去!”“瘋子?”傅斯年冷笑,將文件袋里的東西狠狠撒向空中。
白色的紙張像雪片一樣紛飛,落在賓客們手中?!按蠹铱纯矗?/p>
這是顧言深挪用公款的轉(zhuǎn)賬記錄,還有他和海外賬戶的往來郵件!他不僅貪錢,
還殺了發(fā)現(xiàn)他秘密的林薇薇!”全場嘩然。閃光燈瘋狂閃爍,
將顧言深慘白的臉照得如同鬼魅?!澳愫f八道!”顧言深嘶吼著,
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刀,閃電般抵在蘇晚的脖子上,“都別動!誰動我就殺了她!
”尖叫聲此起彼伏。蘇晚能感覺到刀刃的冰冷,和顧言深劇烈的心跳——他在害怕,
不是怕她死,是怕他精心構(gòu)建的一切毀于一旦?!胺帕怂??!备邓鼓晖O履_步,
眼神里的冰在一點點融化,露出底下翻涌的巖漿,“你要什么,我都給你?!薄拔乙闼?!
”顧言深的情緒徹底失控,刀又緊了緊,蘇晚的脖子上滲出細密的血珠,
“我要你把那些證據(jù)吞下去!我要你跪在我面前,承認你是在誣陷我!”“可以。
”傅斯年的聲音異常平靜,“但你先放她走。”“我憑什么信你?
”顧言深的目光在傅斯年和蘇晚之間來回掃視,像一頭困獸,
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?你不就是想搶她嗎?想替林薇薇報仇嗎?我告訴你,
沒門!”“顧言深,你看看她!”傅斯年指著蘇晚,聲音陡然拔高,“你看看她脖子上的血!
你真的忍心嗎?三年來,她對你怎么樣,你心里沒數(shù)嗎?她為你洗手作羹湯,
為你應付那些難纏的親戚,甚至為了你,疏遠了所有朋友!你就是這么對她的?
”蘇晚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。是啊,三年來,她像個傻子一樣,守著一個虛假的愛人,
構(gòu)建著一個虛假的家。她以為的幸福,不過是建立在朋友尸骨上的海市蜃樓?!伴]嘴!
”顧言深怒吼著,拽著蘇晚往后臺退,“我要帶她走!等我安全了,自然會放她!
”傅斯年想追,卻被顧言深的保鏢攔住。蘇晚被拖著穿過混亂的人群,
耳邊是顧言深粗重的喘息,和身后傅斯年撕心裂肺的嘶吼:“蘇晚!別怕!我一定會救你!
”被塞進車里的那一刻,蘇晚回頭看了一眼,宴會廳的燈光在身后漸漸遠去,
像一個破滅的夢。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,但她知道,從這一刻起,她必須醒了。
第二章地下室的真相碎片車子在黑暗中疾馳,蘇晚被死死按在后座,眼睛被蒙上了黑布。
鼻尖縈繞著顧言深身上的雪松味,此刻卻像催命的符咒,讓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?!皠e亂動。
”顧言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,“否則別怪我不客氣?!碧K晚沒有掙扎。
她在努力回憶,回憶三年來的點點滴滴,試圖從那些被忽略的細節(jié)里,
拼湊出林薇薇死亡的真相。她想起林薇薇墜樓前一周,曾拉著她在咖啡館坐了一下午,
眼神里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興奮和恐懼?!靶⊥?,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秘密?!绷洲鞭焙戎Х龋?/p>
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,“一個足以讓顧言深身敗名裂的秘密。”“什么秘密?
”蘇晚當時正忙著趕設計稿,沒太在意?!暗任掖_認了再告訴你?!绷洲鞭毙α诵Γ?/p>
眼底卻藏著憂慮,“如果……如果我出事了,你一定要幫我把一個東西交給傅斯年,
他知道該怎么做。”“傅斯年?”蘇晚愣了一下,“你前男友?你們不是早就分了嗎?
”“分了也能當朋友嘛?!绷洲鞭北荛_她的目光,“總之,你記住他的名字,傅斯年,
在城西開了家小畫廊?!碑敃r蘇晚只當是林薇薇隨口一說,現(xiàn)在想來,那分明是臨終托孤。
車子猛地停下,蘇晚被拽了下來。腳下是粗糙的水泥地,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。
她被推搡著往前走,耳邊傳來鐵門“吱呀”打開的聲音,一股更濃重的寒意包裹了她。
“到地方了。”顧言深扯掉她眼上的黑布。眼前是一間昏暗的地下室,
只有一盞**的燈泡懸在頭頂,散發(fā)著微弱的光。角落里堆著些廢棄的紙箱,
墻壁上布滿了霉斑,看起來像個被遺忘的角落。蘇晚被綁在一把冰冷的鐵椅子上,
手腕和腳踝都被粗麻繩捆著,勒得她生疼。顧言深坐在她對面的箱子上,手里把玩著那把刀,
刀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?!盀槭裁矗俊碧K晚的聲音沙啞,“顧言深,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?
你要這樣對我,要這樣對薇薇?”顧言深抬起頭,看著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對不起?”他笑了,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里回蕩,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意味,“蘇晚,
你真以為我是因為愛你才跟你在一起的?”蘇晚的心猛地一沉?!叭昵霸诋嬂鹊谝淮我娔?,
我就注意到你了?!鳖櫻陨畹哪抗饴湓谒樕?,帶著一種審視的、冰冷的意味,
“你笑起來的樣子,跟林薇薇太像了,尤其是眼睛,彎彎的,像淬了糖?!彼酒鹕恚?/p>
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,視線與她平齊?!傲洲鞭蹦莻€女人,太聰明,太驕傲,
像只帶刺的玫瑰,碰一下就扎得人鮮血淋漓?!彼氖种篙p輕拂過她的臉頰,動作溫柔,
眼神卻殘忍,“她發(fā)現(xiàn)我挪用公款,不僅不肯閉嘴,還想報警。你說,我能留著她嗎?
”“所以你就殺了她?”蘇晚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?!笆撬莆业?。
”顧言深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,“我給過她機會的!我讓她把證據(jù)交出來,我給她錢,
讓她永遠離開這座城市,可她不肯!她說要為公司討回公道,要讓我身敗名裂!
”他猛地抓住蘇晚的肩膀,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?!八驹谔炫_邊緣,
指著我的鼻子罵,說我是個騙子,是個小偷!她說她早就看透我了!我氣瘋了,
就推了她一把……我沒想殺她的,真的,我只是想讓她閉嘴!”蘇晚看著他猙獰的臉,
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這就是她愛了三年的男人,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兇手,
一個冷血無情的騙子?!澳俏夷??”蘇晚的眼淚掉了下來,混合著絕望和憤怒,
“你把我當成什么了?薇薇的替代品?你這三年對我的好,全都是假的?”“假的?
”顧言深笑了,“也不全是。跟你在一起,確實比跟林薇薇輕松多了。你聽話,懂事,
不會問東問西,會為我做飯,會為我熨衣服,會在我累的時候安安靜靜地陪著我……蘇晚,
你是個很好的寵物。”“寵物”兩個字像兩把尖刀,狠狠扎進蘇晚的心臟。她用力掙扎著,
想撲上去撕碎他虛偽的面具,可繩子太結(jié)實,她只能徒勞地扭動,手腕被勒得更疼。
“別白費力氣了。”顧言深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“在我安全離開之前,
你哪兒也別想去?!薄澳闾硬坏舻??!碧K晚看著他,眼神里充滿了恨意,
“傅斯年手里有證據(jù),警方不會放過你的?!薄案邓鼓??”顧言深嗤笑一聲,
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“你以為他是什么好人?他接近你,
不過是想利用你找到我手里的東西?!薄笆裁礀|西?”顧言深走到角落里,
從一個廢棄的紙箱里翻出一個鐵盒,扔到蘇晚面前?!澳阕约嚎窗??!碧K晚低頭看去,
鐵盒的鎖已經(jīng)被撬開,里面散落著些照片和文件。她認出其中幾張是林薇薇的照片,
還有一些是顧言深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影,背景看起來像是在天臺上?!澳莻€男人是誰?
”“幫我處理林薇薇后事的人。”顧言深的語氣輕描淡寫,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
“傅斯年花了三年時間才找到他,把他送進了監(jiān)獄,以為這樣就能斷了線索??上О。?/p>
他不知道,我手里還有這個。”他從鐵盒里拿出一支錄音筆,在蘇晚眼前晃了晃?!斑@里面,
有傅斯年當年幫林薇薇做假賬的證據(jù)。他以為把人送進監(jiān)獄就能撇清關(guān)系?太天真了。
”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?!凹儋~?薇薇為什么要做假賬?”“為了錢。
”顧言深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,“傅斯年當年賭錢欠了一大筆債,林薇薇為了幫他還債,
就答應幫我做假賬,把公司的錢一點點轉(zhuǎn)出來。后來她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想回頭,可已經(jīng)晚了。
”蘇晚的腦子一片混亂。傅斯年……賭債……假賬……這些詞語像碎片一樣在她腦海里盤旋,
拼湊出一個她從未想過的、丑陋的真相?!安豢赡埽 彼龘u著頭,不愿意相信,
“薇薇不是那樣的人!她那么正直,那么善良,她不會做這種事的!”“正直?善良?
”顧言深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,“蘇晚,你太天真了。人都是會變的,尤其是在錢面前。
林薇薇愛傅斯年愛得發(fā)瘋,為了他,什么事做不出來?”他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,
里面?zhèn)鞒龈邓鼓甑穆曇?,帶著一絲不耐煩和焦慮:“薇薇,你確定要這么做嗎?
這要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我們都得完蛋!”然后是林薇薇的聲音,帶著哭腔,
卻異常堅定:“沒辦法了,阿年,那些人追得太緊了,不還錢他們會殺了你的!就這一次,
做完這一次我們就走,永遠離開這座城市!”錄音戛然而止。蘇晚的臉色慘白如紙,
渾身冰冷。原來她記憶里那個正直善良的林薇薇,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。原來傅斯年接近她,
真的是別有用心。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撞開,傅斯年舉著槍沖了進來,額頭上布滿了冷汗,
眼神里充滿了焦急和憤怒。“顧言深!放了她!”顧言深顯然沒料到他會這么快找到這里,
愣了一下,隨即反應過來,一把將蘇晚拽到身前,錄音筆抵在她的太陽穴上。“傅斯年,
你來得正好!”傅斯年的腳步頓住,槍口死死地盯著顧言深,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“你想怎么樣?”“把槍放下,”顧言深的聲音冰冷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,“然后告訴我,
你把林薇薇藏起來的那份證據(jù)放在哪里了?!薄拔也恢滥阍谡f什么?!薄皠e跟我裝傻!
”顧言深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,錄音筆在蘇晚的太陽穴上用力按了按,
“林薇薇死前肯定把最重要的證據(jù)藏起來了,她那么信任你,一定告訴你了!
”蘇晚的心跳得飛快,她能感覺到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充滿了掙扎和痛苦。
他知道什么?薇薇還藏了什么證據(jù)?“我真的不知道?!备邓鼓甑穆曇舻统粒瑤е唤z疲憊,
“薇薇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?!薄翱磥砟闶遣灰姽撞牟坏魷I?!鳖櫻陨罾湫σ宦?,
突然拽著蘇晚往地下室深處退去,“蘇晚,你說如果我在她臉上劃一刀,傅斯年會怎么樣?
”“不要!”傅斯年嘶吼著,眼睛因為憤怒而布滿了血絲,“顧言深,你有什么沖我來!
別傷害她!”“沖你來?”顧言深笑了,“可以啊。你把槍扔過來,然后跪下,
書友評價
《晚薇:替身、謊言與燃燒的秘密》是一部非常不錯的小說,作者江鏡林在敘事上具有無與倫比的功力,懸念設置具有極強的邏輯性,細節(jié)處理得當,值得大家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