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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和傅家的婚禮還有一周,沈青瓷出院。
她收拾著為數(shù)不多的行李,久違呼吸到新鮮空氣。
城市中心的大屏輪播著滿是粉紅泡泡的視頻,像是誰的求婚預(yù)告。
恍惚間,她想到和顧彥澤最熱戀時,顧彥澤說以后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要向她求婚。
“李枝枝小姐,你愿意嫁給我嗎?”
熟悉的聲音。
陌生的臺詞。
沈青瓷驀地抬頭,畫面里顧彥澤單膝跪地,笑容緊張。
短暫沉默后,脆脆的女聲驚喜又感動:“我愿意!”
兩人相擁、熱吻。
像任何一對幸福眷侶。
沈青瓷收回眼神,面無表情地從廣告屏下經(jīng)過。
“害怕被顧彥澤忽視拋棄”的過敏癥,她已經(jīng)脫敏。
酒店前臺熱情迎上來,遞給她一個醫(yī)藥箱,里面都是常見的跌打損傷藥。
“沈小姐,有什么需要的,和我們提?!?/p>
諂媚得仿佛換了個人。
沈青瓷不明所以,但沒有細究。
她還有些東西在顧彥澤那兒,得拿回來。
再度來到熟悉的別墅前,保安是個陌生面孔,盤問她很久。
沈青瓷正覺得麻煩,余光瞥到一堆熟悉的東西。
著急進去,她直接亮出房產(chǎn)證,保安再三確認,這才放行。
那堆花花綠綠的物件正孤零零地躺在垃圾堆邊上。
是她和顧彥澤親手合作勾成的娃娃。
給以后的孩子的預(yù)備生日禮物。
沈青瓷好說歹說求來的“福利”。
有一部分已經(jīng)臟兮兮,沾了不可名狀的污漬。
之前來收拾東西,這一團體積太大,她又心存僥幸,所以沒有處理。
誰丟出來的,不言而喻。
沈青瓷心里堵堵的。
雖然顧彥澤勉為其難地同意勾娃娃的提議,但也好好地專門騰出一間房來安置。
還會叫專人打理。
原來他從沒在乎過。
沈青瓷盯著可憐兮兮的娃娃,初見時的激動和憤懣,歸于平靜。
撿回去又怎么樣呢?
它們誕生的原因都已經(jīng)不復(fù)存在。
也許垃圾桶是它們最好的歸宿。
清潔車駛進來,師傅誤以為她舍不得,問她還要嗎。
沈青瓷思忖片刻,搖搖頭,看向別墅方向,輕聲而堅定:“不要了?!?/p>
師傅應(yīng)了聲,麻利地全部拖走。
既然娃娃都丟出來,想必別墅里應(yīng)該也沒什么東西還留著。
她低頭轉(zhuǎn)身,恰看到顧彥澤的車緩緩?fù)T谒磉叀?/p>
“我說過,不道歉的話,別想我多看你一眼。”
顧彥澤頤氣指使,滿臉嘲諷,認定她是捱不住來求和。
沈青瓷瞥了眼副駕駛的李枝枝,后退一步:“我只是來確認東西是不是都清理完了。”
顧彥澤諷刺擴大:“還在嘴硬?!?/p>
一旁的李枝枝扯扯他的衣袖,看上去善解人意:“沈小姐肯定也是因為傷害我了過意不去,你就讓她進去坐坐吧?!?/p>
“不了,我馬上就......”
“你的破爛玩意很多,既然來了就一次性收走?!?/p>
顧彥澤的命令不容拒絕。
沈青瓷也怕自己遺漏了什么,再三思考后點頭。
進門時,李枝枝挽著顧彥澤的手,刻意提醒沈青瓷:“沈小姐,我和彥澤哥的訂婚宴在一周后,你要來嗎?”
沈青瓷還沒開口,顧彥澤倒是嗤笑:“邀請她干什么?來了還晦氣?!?/p>
“彥澤哥,別這么說嘛,你和沈小姐畢竟也是多年的感情了......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情罵俏。
沈青瓷直奔書房。
臥房和客廳她最先收拾完,只有書房可能還有遺漏。
書房的家具落了層薄薄的灰。
無人打攪她的清凈地,算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。
書早些時間已經(jīng)都送出,只剩空空的書架。
她一層層檢查抽屜,在最角落里摸到一個扁扁的盒子。
記憶碎片瞬間涌進腦海。
是顧彥澤送給她的心愿盒子,里面有三張心愿票。
她可以拿著它們,向他兌現(xiàn)任何心愿。
打開來,里面已經(jīng)只剩下一張。
為了挽留他,她已經(jīng)用了前兩張。
沈青瓷怔怔地看了很久,還是塞到口袋里。
這是他們曾有愛意的證明,她無法草率丟棄。
“收拾這么久,在絞盡腦汁想借口留下?”
顧彥澤刻薄地嘲諷。
書友評價
《情深自有安處》是解憂草的一部經(jīng)典作品,故事情節(jié)婉轉(zhuǎn)曲折,人物關(guān)系錯綜復(fù)雜,文筆優(yōu)美,而且能夠做到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