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
我猛地脫力，已經(jīng)做好咬舌自盡準(zhǔn)備，可現(xiàn)在那股力氣漸漸松懈下來，我的竹馬小將軍慕容翊來了。

前世的我，被他們丟進風(fēng)月樓，萬念俱灰之際，等到的是顧昀，我以為他會是我的救贖，可沒有想到他心疼白雪雪看到這樣污穢的一幕。

怕我會臟了白雪雪的眼睛，會讓他心里有陰影。

這一世，我終于等到了能救我的人。

慕容翊沒有半點嫌棄，他脫下自己的外袍，罩在我的身上，他的眼睛里全是心疼。

他問我，婉兒，疼嗎？

在祈求與顧昀的親事那段時間，慕容翊欲言又止，很多次都跟我說，顧昀不是良配。

可我正在上頭的時候，根本聽不進去任何那些話。

他恨鐵不成鋼，沒多久便去了邊疆。

如今再見面，我卻落得這樣的下場，我伸手抓住了慕容翊的衣角。

“求你……幫我?！?/p>

“自是不必求，你的事情，也是我的事情。”

慕容翊將我抱上馬，他沒有太多的話，讓人將那群人全部都抓了起來，而此時，顧昀姍姍來遲，他是去找早上離家出走的白雪雪了。

此刻女人委屈地躲在他的懷里，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，白雪雪愣住了。

她忙跑過來給我跪下。

她哭著哀求。

“雪雪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宋小姐，可師兄們是無辜的，還請宋小姐看在阿昀的份上，不要……”

她那樣的大膽，故意露出鎖骨處那些明顯的痕跡，臉上蕩漾著的余味的氣息，像是經(jīng)歷了一場甜蜜的酣暢淋漓一樣。

她是故意露出那些給我看的。

我知道。

但如今我已經(jīng)不在意了，白雪雪幾句話便將她師兄們當(dāng)街施暴的行為，編織成了是我善妒，為了對付她，不惜對她身邊人動手。

“宋婉兒，你到底還有多少手段。”顧昀怒斥道，他問我怎么這么小心眼。

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，那是他師門的弟子，不可能由著我欺負。

我想笑，我被打成重傷，傷都在臉上，可顧昀卻說我為了賣慘，居然犧牲那么大，為了將白雪雪的師兄們一網(wǎng)打盡，不擇手段。

他從未信過我，在顧昀的眼底，我就是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。

可笑我前世為了侯府掏心掏肺，怕他覺得我小心眼，便也沒有說自己介意白雪雪養(yǎng)在府上的事情。

我為了他忍受了那么多，為了救出老侯爺付出那么多。

最后在他的心里，卻沒有一點我的位子。

我不說話。

“你是我的夫人，當(dāng)街躲在別的男人懷里，像什么話？”顧昀咬牙，壓低聲音怒斥道，“你不會以為這么做，我便會吃你的醋？像你這么不要臉的人，我從未見過?！?/p>

嗖的一聲。

慕容翊拔出腰間的長劍，抵在顧昀的脖子上，他的聲音那樣的冷。

“小侯爺，謹言慎行。我的劍，可沒有長眼睛，萬一傷了小侯爺……”

“慕容小將軍，這是我侯府的事情，你懷里的是我的夫人?！?/p>

“呵。”

慕容翊冷嘲一聲，他沒有因為顧昀的話還有所動容，他說做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合法，顧昀若是覺得不妥，報官便是。

“走?！?/p>

慕容翊也不打算理會他們。

但顧昀急忙跑到了馬前，他說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過去。

5

“那是我?guī)熼T的兄弟們，小將軍要是為了給宋婉兒出氣，大可不必按這樣的罪名?！?/p>

慕容翊讓他看看，這火還沒有消下去，那些東西全部都碎了。

“現(xiàn)場那么多人，想來也不是誰都跟小侯爺一樣，眼瞎耳聾，這件事情還沒完。”

“走吧，阿翊?！?/p>

我搖搖頭，不想再繼續(xù)這樣下去。

我對顧昀說：“和離書已經(jīng)簽了，我離開侯府的事情老夫人也已經(jīng)點頭，我與你再無關(guān)系，往后不要再一口一個你夫人，我不是?！?/p>

“宋婉兒？”

顧昀的臉色徹底黑了，他說當(dāng)初纏著要這場婚約的是我，如今說不要就不要的也是我。

“你當(dāng)我是誰??？”顧昀的眼眶都紅了，他的臉色怪異的很，“你把我當(dāng)什么東西了？”

他說他沒有說停下來，他是不會同意和離的。

“由不得你?！?/p>

我不再說話。

這里的動靜到底鬧得很大，那些人為了給白雪雪出這口氣，做的事情實在駭人聽聞。

我爹急匆匆的趕來，他剛陪同審理了秦王一案。

本來也想來找我，想要商量一下書信的細節(jié)。

我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：“顧昀，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清楚，我女兒為何會成為這樣？”

顧昀張了張嘴，說不出話來，他說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，他只是想要完成師父所托，照顧好自己的小師妹，也沒有想要傷害我。

“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的，阿昀?！卑籽┭┘绷?，她大概也看出形勢的變化了。

白雪雪說為了平復(fù)我們之間的火，她愿意以死謝罪。

“我去死就好了，這些麻煩都是雪雪弄出來的?！?/p>

“去死啊?！蹦饺蓠蠢淠墓创?，“你要是死了也干凈了?！?/p>

“慕容小將軍！”

顧昀怒吼道，說他這樣心系家國天下的將軍，居然說得出這樣不負責(zé)任的話，他說雪雪也是子民，也是他發(fā)守護的對象。

我爹站在那兒，說這件事情沒完，侯府不給一個說法，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。

“婉兒，跟爹爹回家。”

“好。”

這一刻，我再也忍不住了，所有的情緒全部都涌了起來，淚水順著流下來。

爹爹將我抱在懷里，他說這口惡氣，他會替我出，不會由著旁人這樣欺負他的女兒！

“在來這里之前，我還在為了顧老侯爺?shù)氖虑椴傩?，我這般為了侯府，小侯爺卻將我女兒欺負成這樣，說出去，著實可笑。”

我爹問我證據(jù)呢。

我搖搖頭，指了指被白雪雪師兄們燒掉的那輛馬車。

“都在馬車內(nèi)，能夠證明老侯爺清白的證據(jù)全部都在馬車內(nèi)?！?/p>

我攔過，可是他們沒有給我機會，顧昀徹底站不住了，他說怎么會這樣。

牽扯進秦王案，可不是老侯爺丟一條性命那么簡單。

整個侯府都會被牽連。

便是顧昀也會被帶走，滿門的性命，全部都在此。

“怎么可能會這樣，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，阿昀，師兄們也不知道這么重要的證據(jù)在馬車內(nèi)?！?/p>

白雪雪幾句話，便又將責(zé)任甩到了我的身上。

說我故意瞞著不說，將那么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。

“宋婉兒你居然這么惡毒，得不到我的人，你就想毀了整個侯府?！?/p>

6

簡直無藥可救！

我此刻的身子止不住的抖。

想到自己前世今生，居然為了這樣的男人掏心掏肺，我到底有多眼瞎，才會看上這樣的男人。

多可笑啊。

我咯咯咯地笑了，我爹怕我急火攻心，想著先帶我回去養(yǎng)傷。

回去的路上，我將一切都告訴給了爹爹，我知道自己隱瞞下去也沒有任何的道理。

在府上養(yǎng)了一晚，

我爹不許我關(guān)心侯府的事情，說落到這樣的下場，完全是侯府的人自作自受。

“當(dāng)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給顧昀，那小侯爺紈绔的很，跟江湖上的人混的那么熟，當(dāng)初我若硬氣一些，囡囡也不會受這樣的罪。”

我爹氣憤不已。

我娘在一旁咒罵道：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有什么用，對，都怪你，害得乖乖吃這么多的苦?！?/p>

“爹爹，娘親，不要吵了。”我搖搖頭，都怪我，被所謂的心動左右了內(nèi)心，“是我自己一意孤行，撞破南墻，現(xiàn)在知道痛了，不過一切還來得及?！?/p>

“他敢這樣對我的寶貝囡囡，我會讓侯府付出代價?！?/p>

我爹說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。

正說話間，

門外有人通傳，說慕容翊來了，他此番班師回朝，是打了勝仗，大捷歸來，但是進城的這段時間，慕容翊失蹤了幾天，再回來便是那天我被欺凌的時候。

“我已經(jīng)查清楚了，那天根本沒有敵營的人擄走白雪雪，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?！?/p>

慕容翊說他花了一段時間，也怕萬一冤枉了誰。

里里外外的人員全部都調(diào)查清楚了。

“那些所謂的匪徒，全部都是她的師兄們，這是口供，婉兒，你被人算計了。”

我的心臟猛地一縮。

我沒有想到，白雪雪為了阻止我跟顧昀的大婚，居然想出這么惡毒的招數(shù)。

想起前世因為這件事情，我吃了那么多的苦，想起那段時間，顧昀將白雪雪帶到府上的日日夜夜，悉心照顧，全然不顧我這個侯府少夫人的名聲。

他為她洗手作羹湯，做的全部都是白雪雪愛吃的菜。

為了哄她入睡，更是不擇手段，兩個人壓根不在乎旁人怎么說。

一天到晚黏在一起，更甚，后來白雪雪的孩子也帶到我的面前，他說婉兒讓你受委屈了，但雪雪還未成親，若是被人知道她有那么大一個孩子，往后可怎么活下去。

早在知道懷孕的時候，就該被處死的孽種，他們卻留了下來。

我質(zhì)問顧昀為什么非留下這個孩子不可，當(dāng)初不一碗紅花把孩子打了。

他怒罵我惡毒，只有白雪雪那樣心善的人，才會摒棄那些，他說白雪雪說孩子是無辜的，他不能做選擇。

白雪雪過于心善，才會選擇生下這個孩子。

我被惡心壞了。

此刻的我，得知這些真相，既然沒有發(fā)生那些事情，那么那個孩子是誰的。

想來現(xiàn)在白雪雪也是有了身孕的狀態(tài)，顧昀知道這件事情嗎？

想想都覺得刺激呢。

說話間，門外有人通傳，說侯府來人了，老夫人親自帶著顧昀前來贖罪。

他的背上背著一根藤條。

老夫人進門的時候，作勢要給我爹娘跪下，我娘忙往前：“孩子們做的事情，您老何必如此呢，有什么話，直說便是，我們承受不起您這樣的大禮?！?/p>

7

“這糊涂東西，為了一個師門的承諾，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，我知道我無顏上相府的門，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。”

老夫人說還是給顧昀一個死得明白的機會。

我站在那兒，神色淡漠，想看看他們還能搞出什么來。

“昀兒為了他的小師妹，關(guān)心則亂，的確做了一些冷落婉兒的事情，我替他向婉兒賠罪?！?/p>

老夫人說但是白雪雪所遭遇的一切，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滅頂之災(zāi)。

他們師兄妹一場，感情深厚也沒什么，往后不會了。

顧昀也說知道錯了。

“我以后會將雪雪送走，找人專門照顧她，婉兒，再給我一次機會吧?！?/p>

“呵，可笑。”我將手里的東西甩給顧昀，“看清楚了，根本沒有什么被敵營擄走，白雪雪也沒有遭遇所謂的非人的折磨?！?/p>

顧昀猛地撿起那些東西，他的臉色一下子白了。

所有的細節(jié)全部在他的腦海之中過了一遍。

他愣住了。

他質(zhì)問白雪雪：“這些都是真的嗎？這一切都是你跟師弟們編造的？你……怎么可以這樣？”

“我……我?！卑籽┭┚o張地很，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，她說自己只是太害怕失去師兄了，“爹娘走了之后，只有師兄真心對我好，可如今你成親了，我怕……所以……”

白雪雪說是她撒謊了，她的確沒有被那樣對待，但她也是情有可原，為了留在師兄的身邊。

顧昀像是被說服了，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。

“那你肚子里的孩子？”

白雪雪再也說不出話來了，這一切的一切，都那樣的精彩。

我從未想過事情會走到這一步。

比起我想要冷眼看侯府墮入地獄，我知道他們肯定會走向末路，可誰知道，劇情比我想象之中還要精彩的多。

“那是……”

白雪雪解釋不出來，突然起身往門外跑去。

老夫人此刻也已經(jīng)明白了一切，她突然就笑了。

“一切都是那個狐媚子在作祟，婉兒，你就原諒昀兒吧，看在從前那些情分山?！?/p>

老夫人說兩個孩子的心里還是有彼此的，只是被奸人挑唆，她說顧昀也是為了信守諾言。

這無可厚非。

我看著老夫人，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佛口蛇心。

前世的她，也是一點點懷柔，讓我心軟，看著全部都站在我這邊，實則不是。

全部都是為了小侯爺顧昀在做事情。

老夫人不愧是常年在后宅待著的，那些手段我又怎么會呢。

我爹說不可能，這場親事到此為止，侯府的事情也與我們無關(guān)。

“就是，我寶貝嬌寵長大的女兒，被你們欺負成這樣，不過你們來的正好，砸碎我女兒馬車?yán)锬切〇|西，還有傷害我女兒的罪過，全部都要償還?！?/p>

我娘說不必廢話，這件事情已經(jīng)很明了了。

全部都是侯府的錯。

不止要他們賠錢，還要他們賠禮道歉。

“我女兒的名聲受損，你們那樣傷害婉兒，我說過的，不會放過侯府，你們居然還癡心妄想想要結(jié)親。”

“是我的錯，婉兒，我錯了?！?/p>

顧昀說他跟白雪雪沒有什么的，他只是想要守住對師父的承諾，他說他心里是有我的。

不然的話，這世上沒有人能逼他低頭。

8

“你我之間的事情，鬧得滿城風(fēng)雨，婉兒如果不嫁給我做妻子的話，往后……”

“不用你操心?！蹦饺蓠磁獾?，“自己不懂得珍惜，如今又要說什么名聲的事情，婉兒被傷害，還不是你的緣故?！?/p>

慕容翊說不必跟他們廢話，該交出去交出去。

老夫人此刻也是忍不住。

說出了此番過來的真相。

“秦王的案子跟侯府真的沒有關(guān)系，只是從前附庸而已，相爺就算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?！?/p>

“送客?！?/p>

我爹冷漠地說出這幾個字。

從前的恩情，早就已經(jīng)斷了。

不管老夫人他們再怎么求，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。

一切的一切，全部都是因為顧昀所出，全部都是因為白雪雪。

等到屋子里的人全部都被清理出去。

我才松了口氣。

經(jīng)歷了前世那些事情，再加上這幾天高強度的事情，我那根緊繃的弦沒有松開。

現(xiàn)在可以松口氣了，但我內(nèi)心深處的陰影依然還在，我的身子止不住的抖。

我娘看出我的不舒服，她過來抓住我的手。

“別怕，囡囡，不必理會他那些犬吠，爹爹娘親養(yǎng)你一輩子?！?/p>

我娘說相府有的是資本養(yǎng)著我，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，嫁人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情。

我搖搖頭，我并不是在思考這個事情，我也不怕一輩子待在家里。

重活一世，

只要能夠陪在爹爹娘親的身邊就已經(jīng)很好了，一家人平安喜樂就好了。

慕容翊突然出聲：“就是，聽他犬吠什么，我可以娶你的，婉兒，你嫁給我?！?/p>

“咳咳?！?/p>

我爹狠狠的瞪了慕容翊一眼，他急忙剎車，沒有再說什么。

一張臉也變得紅紅的，沒有再出聲。

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的事情，我想好好地留在府上休息，如今京都之中關(guān)于我的流言很多。

顧昀說的沒錯，經(jīng)歷了這么一出，我的名聲的確不怎么好了。

但那又如何。

人這一輩子若是只活在流言蜚語之中，若是只活在別人的嘴里，那就徹底完了。

……

侯府的宣判已經(jīng)下來了，老侯爺他們被流放三千里。

離京的那日恰好是上元燈節(jié)。

我?guī)ш筷砍鋈ネ?，那天幸好慕容翊來的及時，我們才逃過這一場折磨，昕昕自那日之后，便更加崇拜慕容小將軍了。

“小姐，你快看，那不是顧昀他們嗎？”

侯府的所有人全部都被推著出城。

顧昀一眼就看到了我，他央求著說想要見我。

可我怎么會再見他呢。

他再怎么后悔又有什么用，嘴里有多少句實話，不過是東窗事發(fā)，顧昀哭著喊著說他聽信了白雪雪的讒言才落得這樣的下場。

他無意傷我的，也無意負我。

我拿了一個面具在手上，權(quán)當(dāng)沒有聽到。

“對不起，傷害了你，婉兒，若是有來世，我愿意償還這一切?！?/p>

又是來世嗎？

真的可笑。

他不管不顧地掙脫枷鎖，跑到我的面前，給我跪下狠狠地磕頭，他說替我出氣，那些當(dāng)街施暴的人，他全部都殺了，至于白雪雪，他將她丟進了風(fēng)月樓。

他說那樣滿嘴謊話的臟女人最適合那樣的地方。

風(fēng)月樓三個字刺痛了我。

讓我惡心不已。

原來過去那么久，已經(jīng)會覺得惡心啊。

9

我知道若是沒有慕容翊，若是沒有重活一世，此刻在風(fēng)月樓受苦的人是我。

我并不因為白雪雪的遭遇而感覺內(nèi)心有什么爽快。

這一切的一切，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自私。

“落得這樣的下場，小侯爺卻還要怪別人，是你咎由自取，是你害了整個侯府，你該愧疚一輩子的?！?/p>

顧昀呆若木雞，站在那兒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
他居然哭了。

他說自己沒有懂得珍惜，原本那樣好的前途在眼前，他說愿意贖罪，他說對不起婉兒。

“行了行了，得空看這個戲，還不如去梨園看戲得了?！?/p>

身后響起慕容翊的聲音，他說來遲了，今早陛下召他覲見，說要給他賜婚，他才來遲了。

“是與哪家的姑娘啊？”

我笑著調(diào)侃，小的時候，慕容翊總說自己是要娶公主的，而今他戰(zhàn)功赫赫，殺下一座又一座城池，娶公主也不再話下。

“你別管。”

慕容翊的臉色不太對勁，那大抵就不是公主殿下了。

我又追問了兩句，他反而惱了，到了最后，還是他身側(cè)的小廝說。

“我家主子說要娶姑娘您，圣上覺得不可思議，給他賜婚昭陽公主，他都拒了，屬下都怕惹了圣怒，誰知道我家主子這么大膽?！?/p>

“咳咳?！蔽业哪橆a微微泛紅，“這個玩笑并不好笑，正經(jīng)的，你不從小就想娶公主嗎？”

“說著玩的，誰要做駙馬啊，那樣沒有自由，再說了，他們那幾個公主一個比一個暴力，駙馬全是妻管嚴(yán)。”

慕容翊說他才不要沒了自由。

他揚了揚手里的東西，他接了旨意，要將西關(guān)那邊給皇上殺下來。

到時候得了戰(zhàn)功，回來娶我。

我蹙著眉頭，看向慕容翊：“你沒再說笑，為了我，殺下西關(guān)？”

“那不是怕京都女子太熱情嗎？我可不想被他們哄搶，把你娶回家擺著，誰敢造次?！?/p>

慕容翊輕飄飄的幾句，好像要將我娶回家當(dāng)個鎮(zhèn)宅神獸一樣。

可我知道，這場仗并不好打，我不知道內(nèi)心什么感受，為了娶我付出這樣的多嗎？

我站在那兒。

耳邊全是喧囂的聲音，來來往往很多人。

慕容翊往高處去，他在人群之中回過頭，沖著我招招手，少年唇紅齒白，依舊是當(dāng)初記憶之中的那個模樣。

“跟上來啊，在那里愣著干什么，是被誰收了魂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我急忙跑過去，一如小的時候那般追在慕容翊的身后，我屁顛屁顛的過去，好像沒有發(fā)生這些事情。

我跟慕容翊說，其實不必為了我做這些，我的名聲不重要。

“誰說為了你了，這是小爺想做的事情，誰也攔不住?！?/p>

慕容翊突然定住，站在我的面前，一臉的嚴(yán)肅對我說。

“宋婉兒，你只管在家里等著，待我凱旋，必定娶你。”

耳邊的風(fēng)很大很大。

風(fēng)沙吹的我的眼睛睜不開。

前世今生，那么長的歲月，總有人在等我，前世的我跟個瞎子一樣，沒有看到慕容翊這廝。

我扯了扯嘴角，笑笑。

“我會等你的?！?/p>

“不等我，你想等誰啊，笨蛋?！?/p>

（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