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里靜得能滴出水了,夏嬋活了十八年從來沒這么難受過。
旁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,身上散發(fā)著生人勿近的氣息,男人懷里抱著個三歲的小女孩兒,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盯著她。
夏嬋根本不敢回視她,因為但凡她多給一個眼神,就會收獲一個......
“媽媽!”
“我不是你媽!”夏嬋忍不住要從座位上彈起來。
小女孩兒嘴一扁,眼眶一紅,作勢就要哭,男人有反應(yīng)了,抬手輕輕的拍著孩子的背安撫,但就是不和夏嬋說一句話。
夏嬋見狀有些懵,她仔細打量了男人一番,發(fā)現(xiàn)男人和她記憶中的少年不同,本該青春洋溢的年紀,居然西裝筆挺,從腕表到領(lǐng)帶夾都一絲不茍,氣質(zhì)也完完全全是個業(yè)界精英的模樣。
她猶豫著指了指孩子,開口道:“裴江鶴?你都有女兒啦?恭喜,恭喜……”
前面司機聞言咳了一聲,似乎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而男人聞言終于肯屈尊降貴把望向窗外的頭顱轉(zhuǎn)向她,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眼中全是隱忍的怒意,似乎在用極大的力氣克制著冷冷的開口,
“夏嬋,你怎么有臉說出這種話的?”
What happened?!
這攻擊力就快沖她臉上了,她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?夏嬋驚得睜大眼睛。
她只是出門買個便簽紙,就碰上一個三歲大的孩子撲她身上叫媽媽,她出于善意幫孩子找家長,結(jié)果就碰到了自己同校同學(xué),穿得儀表堂堂精英相,自稱孩子爸。
在看清她時沒有尷尬沒有驚訝,而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,那眼神,她當(dāng)時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負心漢,摸回家偷孩子,結(jié)果被獨守空房多年的老婆撞見了,那種心虛感真實得可怕。
咧在嘴邊的笑煞時就僵了。
不可能,且不說她恐婚恐孕,就是她這十八的年紀哪兒來這么大的孩子?她可以確認娃不是自己的,但也可以確認裴江鶴親口承認是孩子爸。
但孩子爸昨天還掛在月考成績榜一,今天就有娃了?
太震撼了,她毫不猶豫提出蹭車的要求,被“好同學(xué)”盯了幾秒后成功搭上了回家的“八卦之車”。
可沒幾分鐘她就后悔了,這人不理她就罷了,小孩兒瘋狂亂叫媽也不管,好不容易回了一句還是她聽不懂的陰陽怪氣。
整個氛圍好像她是個大惡人,而不是什么幫忙找孩子的善良市民。
6,這委屈誰受得了。
夏嬋是受不了了,解開安全帶,暴躁的敲了兩下車窗:“我要下車?!?/p>
他媽的還聽屁八卦,自己走回去還不行嗎?
前面一直操守職業(yè)素養(yǎng)閉麥的司機看了看后視鏡,表情怪異。
沒想到夏嬋提出這么個要求,男人渾身氣壓更低。
“......給她開門?!?/p>
那雙黑沉的眼落在她身上,好像說了一萬句話,壓迫的同時她居然從中看出一些失望和委屈。
靠,人格分裂吧!
她嚇得反手甩上車門就跑。
而她身后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路邊,久久沒有開走。
“爸爸......”感受到男人抱著自己的手在輕輕顫抖,夏之寧抬手看了看他,低聲喚了一句。
她想問點什么,卻還是聰明的察覺到父親的異常,沒有開口。
“嗯?!迸峤Q收回看向遠處的視線,摸摸她的頭,語氣平淡溫柔,“寧寧餓了嗎?回家爸爸做。......開車?!?/p>
司機臉色有些蒼白,甚至不敢看后視鏡,顫抖著手發(fā)動車。
......
夏嬋屬實是受到了億點驚嚇,以至于回家后發(fā)現(xiàn)辛苦藏的月考化學(xué)試卷被言女士翻出來了,她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。
第二天頂著一張睡不醒的死人臉去上課,同桌姚清嚇得以為她是來上墳的:“要死別死我邊上?!?/p>
她挪了手換個方向趴著睡,沒趴一會兒姚清就把她推醒了,“我去,是裴江鶴,月考榜一。你知不知道私生子的事兒?”
“私生子”三子一出,夏嬋一下彈起來,瞥了眼經(jīng)過窗外的裴江鶴,對方一身校服,清瘦的身材,碎發(fā)打理得隨意又好看,分明是青春帥男高,哪里還是她昨晚看見的樣子。她湊到姚清耳邊,用極小聲的氣音問道:“你也知道了?”
不能吧,她昨天晚上才知道裴江鶴小小年紀有個女兒,今天就傳開了?
姚清愣了一下,推開她罵道:“我他媽是山頂洞人,全校都知道我不知道?裴家昨天酒會上官宣的,裴江鶴是小兒子。你想想,裴家一直就一個女兒,要有兒子早昭告天下了,現(xiàn)在出來,裴江鶴不是私生子是什么?”
夏嬋點頭表示了解,迫不及待道,“哦,那裴江鶴的女兒呢?說沒說?”
姚清聞言思考了幾秒,有點沒明白,最后蹦出三個字:
“你有病?”
“......”
媽的她就知道沒人信,十八九歲就有孩子了,誰信?可她夏嬋那是真真切切雙眼看見雙耳聽見的??!這秘密居然就她一個人知道,好難受......
她本人和裴江鶴不是很熟,之前暑假銜接班在一個班相處過,但這個人太悶了,兩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,就連她這個社牛跟他待一起都會莫名尷尬。
而且她是顏控,裴江鶴這人長得實在太好,她對著那張臉總覺得不能亂開玩笑,久而久之就盡量避免和他相處。
但果然還是悶騷,平時看著除了學(xué)習(xí),誰想和他談戀愛都是被一句“抱歉”勸退,現(xiàn)在靜悄悄的女兒都有了,原來早就心有所屬。
別人的私事不好多問,一班和三班的教室在同一層樓,她們?nèi)嘤肿羁拷喙δ苁?,平時要接水和去辦公室都要經(jīng)過三班。為了防止自己被八卦之心給燒嘎了,她連接水都讓姚清幫忙,就為了避免見到裴江鶴,然后被姚清罵了一天大小姐。
但顯然她運氣不怎么好,好不容易熬過一天,臨近放學(xué)了被班主任宏秀叫到辦公室,一同的就是裴江鶴。
她進去時這人正低頭在翻改辦公桌上的一刀試卷,已經(jīng)一米八幾的少年穿著校服,看著有些清瘦,倒完全不像是昨天晚上那副業(yè)界精英的模樣,碎發(fā)打理的恰到好處,尤其是后腦勺到頸部的位置,從側(cè)面看,完美的弧度全部呈現(xiàn)。
夏嬋知道很多男生會給自己的后腦勺頭發(fā)進行管理,但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(xiàn)在這么讓她直擊到男生的這個部位,居然可以這么的......性感?
聽到動靜,裴江鶴抬頭偏過臉看了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是她后明顯怔了一下,然后慌忙轉(zhuǎn)頭,視線重新落在試卷上游離。
夏嬋注意到了,不動聲色挑了下眉。
這什么反應(yīng),她是洪水猛獸,還能吃了他不成,昨天晚上那副高冷總裁樣哪兒去了?
這人可真絕,當(dāng)學(xué)生有少年感,當(dāng)人父有熟男感。
說他精神分裂她一百個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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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罷作者碼梅斯的小說《轉(zhuǎn)學(xué)后,校草成我小跟班》,讓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,原來,愛戀的精髓不在于初見時的魂飛魄散,而在于漫長歲月中的難舍難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