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

我在詢問室里坐了很久。

房間里空無一人，但我知道，就在那面墻后，會有人通過單面鏡或是監(jiān)控在仔細觀察著我。

我低著頭，微微勾起唇角。

那又如何。

我有不在場證明。

而他們，沒有證據(jù)。

第二天早上，詢問室的門開了。

陳警官一臉肅容地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。

我疲憊而無辜地望著他。

他意味深長地告訴我，巧合的是，就在今天早上，程澤被找到了。

是程婷婷在城西某個gay吧一條街附近的短租房里找到了他。

她超常發(fā)揮了作為親友應(yīng)有的演技素養(yǎng)，在大街上拉著房東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，驚動了一群看熱鬧的居民，一起見證了這場失蹤案的落幕。

房東用鑰匙打開了房門。

陰暗的房間里，是一張巨大的床，和床上幾個交纏入眠的男人身影。

房間里滿是不可言說的氣味，情趣用品丟了一地。

房東驚呆了。

程澤的同事們驚呆了。

程婷婷捂住眼睛，發(fā)出一聲尖叫。

那幾個男人被驚醒，驚慌失措地穿上褲子跑得無影無蹤。

只剩下程澤在床上神志不清地昏睡著。

等警方帶著我和林雪姍姍來遲時，程澤已經(jīng)被群眾們圍觀討論拍攝了將近半小時，堪堪醒轉(zhuǎn)。

我聽到林雪驚訝的解釋，“警官，那天晚上，我跟程澤見面后就回家了，這里是他租下來跟我偷偷見面的地方，我真的不知道他竟然男女通吃玩得這么開……”

“那張不記名電話卡是程澤買的，就是為了不被發(fā)現(xiàn)他和我之間有所聯(lián)系”

“對，地上這些助興藥都是程澤自己的是他說，最近精力不濟，要買點藥來提提神，他手機上還有購買記錄，我看到過的?！?/p>

而面對警方的詢問，我坦然微笑，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你們可以隨便調(diào)查?！?/p>

“我可以接受他出軌，但我不能接受他男女通吃。程澤的事情，與我不再有任何關(guān)系?！?/p>

10.

聽程婷婷說，除了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的輕微撕裂傷，程澤并沒有受到多少傷害，至少生理上如此。

但他似乎受了很大刺激。對于失蹤期間的遭遇，絕口不提，只說是自己喝多了酒，昏睡了好幾天。期間發(fā)生了什么，為什么這么多人都聯(lián)系不到他，他一概拒絕回答。

但是他失蹤的地點，他全身上下被刮得光潔干凈的汗毛，他走路時的別扭姿勢，以及他自己下單購買，卻不知被誰，被多少人用在了自己身上的助興藥……反而更容易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

也是，他這么要面子的人，怎么會承認自己被男人睡了的事實。

因為無理由曠工并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，程澤被辭退了，并被起訴巨額賠償。

而他失蹤期間的遭遇，也被添油加醋成多個香艷版本傳了出來。

程澤在業(yè)內(nèi)，在這座城市的名聲徹底臭了。

他被送去進行心理干預(yù)，卻表現(xiàn)出極度的應(yīng)激反應(yīng)。

由于那間公寓、藥物都是程澤自己提供，程澤也沒有受到非法拘禁的痕跡，林雪的罪名自然無法成立，檢方也無法對此提出指控。

林雪被釋放回家的那天，我準備了我們都愛吃的抹茶蛋糕，像她安慰我那樣，把勺子塞到了她手里。

林雪捏著勺子，幽幽地開口，“我們算不算，合作愉快？”

我微微一笑，“你說呢？”

她將蛋糕喂到我口中，手臂輕輕地環(huán)著我的脖子，“小竹，你的這幾任男朋友，就沒一個能通過我的考驗的，這次這個更差勁，一勾就中不說，居然還睡自己的妹妹！”

“所以他的下場是我歷任男友里最差的一個。這次還驚動了警方，你就不怕玩脫了？”

林雪笑著鼓起臉頰，“我可什么都沒干，充其量就是約他到了那間公寓，房間是他自己租的，藥是他自己吃的，程婷婷的紅酒也是他自己喝的，兩者混在一起能有這么好的效果……呵，那也是他自找的?！?/p>

“至于是誰在gay吧里散布那個房間要舉辦多人派對的消息，讓程澤被反復(fù)用藥反復(fù)……反正，不是我。”

她湊近我，輕柔的氣息噴在我的頸側(cè)，笑道，“是你嗎？”

我垂眸微笑，“你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