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較于霍臨舟臉上的震驚和驚喜，姜絮遲則一臉平淡。

她甚至有一絲想笑，在遭遇危險時，霍臨舟下意識保護的是他的嫂嫂。

對上她冰涼的眼眸，霍臨舟心頭震了一下，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連忙解釋。

“嫂嫂離我近，我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姜絮遲快速打斷。

霍臨舟剛松口氣，臉色又緊繃了起來：“阿遲，你……何時能看見的？”

姜絮遲沒有錯看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慌亂。

她依舊淡淡開口：“剛才，或許是上天可憐我。”

霍臨舟心底緊繃的弦徹底放下，拉著她的手：“再找御醫(yī)瞧瞧。”

“臨舟，你能先帶我回去嗎？我有些頭暈?！?/p>

身后的沈清兒綿軟出聲，話音剛落，身體就搖搖欲墜往后倒去。

霍臨舟身體已經(jīng)先一步做出了反應(yīng)，接住了沈清兒。

他看向姜絮遲，面露為難。

姜絮遲看得出沈清兒這蹩腳的演技，但她已經(jīng)不在意了。

“先帶她去找御醫(yī)吧，她還有孕，身子要緊。”

最終，霍臨舟抱著沈清兒走了。

許久，姜絮遲才看向地上那塊玉牌，已經(jīng)被車子碾壓的四分五裂。

她撿起后，把它丟進了街邊的湖水里，像丟掉和霍臨舟的這段感情一樣。

然后一個人獨自回去了。

回到寢殿，窗外飄進一陣風，將書案上的黃歷掀開。

初七了，還有三日她就要走了。

深夜，霍臨舟趕回來的第一件事，就是確認她的眼睛是否真的能看見了。

“是真的，我現(xiàn)在看你看得清清楚楚。”姜絮遲清冷回應(yīng)著他。

不止人看得清楚，心也一樣清楚。

霍臨舟聽到后，一雙黑眸泛起了淚光，眼尾發(fā)紅。

他抱著她，像是在確認這一刻的真實，聲音顫抖發(fā)啞。

“阿遲，這一天，我等的太久了?！?/p>

“阿遲，我的臉，和當年初見你時還一樣嗎？”

“阿遲，自從你眼睛看不見我每年生辰都許愿，希望你能早些恢復(fù)。特別是我們大婚時，我多希望你能看見我，如今總算圓滿了?！?/p>

霍臨舟臉上的激動溢于言表，像是要把這些年沒讓她看到的神情統(tǒng)統(tǒng)都做給她看。

說到大婚，霍臨舟這才注意到她腰間的玉牌沒有掛著。

“你的玉牌呢？”

姜絮遲眼底劃過一抹諷刺。

在你剛剛?cè)ゾ饶隳穷^暈的嫂嫂時，它摔得四分五裂了。

她聲音淡淡：“大概是在夜市掉了，它恐怕等不到我們大婚那天了。”

當年，霍臨舟親手雕琢這對玉牌，誓要與她白發(fā)蒼蒼。

如今，等不到那天了，玉牌也就自然就碎了。

霍臨舟刮了刮她的鼻尖，臉上滿是寵溺。

“我再差人做一對就是了，怎么會等不到，婚禮不過推遲些時日，你若有喜歡的樣式，盡管告訴我，如今你能看見了，正好挑挑?！?/p>

碎玉豈能重全，破鏡也不可再圓。

姜絮遲沒再回了，看向窗外清冷的夜色。

得知她眼睛恢復(fù)后，霍臨舟心情好，也比以前更在乎她的身體。

就連睡覺時，夢里都在囈語著要給她煮明目的魚湯。

姜絮遲凝視著他熟睡的面容，心中翻涌著復(fù)雜的情緒。

視線不經(jīng)意滑落，他脖頸處的吻痕刺目。

她望向在睡夢中呢喃著自己名字的男人，心臟傳來窒息的悶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