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當(dāng)了傅禹辰三年的白月光替身。
他逼著我穿不合適的衣服,逼著我學(xué)他記憶中白月光的樣子。
他卻總說我是地里的泥,見不得光的老鼠,而她是天上的月亮,是最耀眼的星辰。永遠也學(xué)不來她。
當(dāng)我不做他的金絲雀后,他為了能留下我,酒精過敏的他毫不猶豫拿起酒瓶就灌。
我打掉他的酒,「你看清楚了,我可不是你那短命的白月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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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傅,你真的找到了可以給小意捐骨髓的人嗎?」
一位氣質(zhì)很好的貴婦人焦急的開口問道。臉上是藏不住的高興和興奮。
傅禹辰微微頷首。
他扭過頭,對著躲在走廊拐角處的我說道:「出來吧?!?/p>
我慢慢向他們那邊靠去。
貴婦人和陪在她邊上的她的先生都探著頭看我。
等我走近之后,他們看清楚我的面容,整張臉都白了。
因為我長著一張和許嘉意一模一樣的臉。
傅禹辰和我是在酒吧里遇到的。
因為奶奶得病了,需要花很多很多錢,而我大學(xué)剛畢業(yè),還在找工作,手頭上根本沒有什么積蓄。
我只好白天在各個地方面試找工作,晚上去酒吧賣唱。
我沒有辦法,只有這樣我才能賺一些錢。
酒吧老板收我不是因為我唱歌有多好聽,只是因為我的這張臉很漂亮。
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坐在臺上唱歌彈吉他,突然有個高大的身影沖了上來,一把抓住我的手,嘴里還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。
「小意,你怎么在這里?」
他身上沒有酒氣,應(yīng)該是沒喝醉。
我奮力掙開他的手,「先生,您認錯人了。我不是您口中的小意。」
他還是繼續(xù)打量著我??戳税肷?,他呢喃道:「你不是小意,小意的左眼角沒有淚痣……」
他又像發(fā)神經(jīng)一樣,朝我大聲叫到:「你這么缺錢嗎?要坐在酒吧賣唱,還穿成這樣,真惡心?!?/p>
「我缺錢,但我正大光明的做在這里賺錢,怎么就惡心了?你要是嫌惡心,就別看,滾出去?!股窠?jīng)病見多了,我表現(xiàn)的云淡風(fēng)輕。
酒吧老板趕到這邊,看到他在臺上,忙笑臉相迎,「這位先生,如果要聽歌的話,請您下去聽如何?您這樣,打擾了其他的顧客?!?/p>
傅禹辰老老實實的下去了。
等我下班準(zhǔn)備回家的時候,他攔住了我的去路。
「你不是缺錢嗎?我可以給你,要多少給多少。不過前提是你要替我做一件事。」
他帶我去了醫(yī)院,和他口中的小意也就是許嘉意做了配型。
我和許嘉意配型成功了。
那個做鑒定的醫(yī)生還抱怨說:「既然有孿生姐妹為什么不早點來做配型還拖這么久。白血病是很危險的,拖的越久,對病人越不好?!?/p>
聽到醫(yī)生的話,我很震驚。
我從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孿生姐妹。奶奶也從來都沒提起過。
「我不管你是小意的誰,也不管你什么身份?,F(xiàn)在我們做一筆交易,我給你錢,你捐骨髓給小意?!顾涞_口。
「一百萬?!?/p>
「我先給你五十萬。等你在捐獻同意書上簽了字,做完了捐獻手術(shù)之后我再把剩下的五十萬給你?!?/p>
他說到做到,當(dāng)天,我的賬戶上多了五十萬。
我拿著這些錢去交了拖欠已久的醫(yī)藥費和住院費。
回到病房,奶奶難得沒有被病魔給折磨的昏迷不醒。
她看到我很開心,「筱筱來啦,來,陪奶奶坐會兒。」
「奶奶,您告訴我,我不是您的親孫女,對嗎?」我坐到病床前,拉住奶奶的手,輕聲問道。
奶奶一愣,隨即嘆了口氣,「你都知道啦?」
奶奶把關(guān)于我身世的秘密都告訴我了。
我確實不是她的親孫女。
她是在路邊的垃圾桶旁撿的我。
她和爺爺剛好無兒無女,就收養(yǎng)了我。
奶奶和爺爺對我很好,從沒虧待過我。把我當(dāng)親孫女一樣疼愛,供我養(yǎng)我,送我讀書。
「筱筱是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是嗎?我們家筱筱終于有爸爸媽媽了。以前總纏著我要爸爸媽媽,現(xiàn)在終于有了?!鼓棠绦χ业念^,眼里閃著淚光。
我摟住奶奶,「奶奶放心,不管我找沒找到爸爸媽媽,您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奶奶?!?/p>
我和我血緣上的爸媽相見了。
但是見到我他們好像并不開心。
「小傅啊,這個女孩子……怎么長得和小意一模一樣???」那位夫人白著臉,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。
「這就要問您和許伯父了。她是小意的孿生姐妹,為什么從來都沒有聽你們提起過。」
聽到這,那對夫婦倆相對視,又齊齊看向我。
「我們只有許嘉意一個女兒,她哪里來的什么孿生姐妹,肯定是搞錯了?!?/p>
「小姑娘,你能救我們女兒,我們感激不盡,一定會好好感謝你。但是其他的……你也別想打這個心思!」
他們兩個一唱一和,認定了我就是打著進許家代替許嘉意的主意。
在見到他們之前,我有幻想過他們抱著我,哭著認回我這個女兒的場景。
「是不是,做個親子鑒定不就行了?你們這空口無憑的就污蔑我是騙子,真以為所有人都稀罕你們許家的家產(chǎn)?
我不圖你們許家的任何東西,我也不是自己找來的,是傅禹辰帶我來救你們女兒的。你們放心,你們不想認我,我也不會死不要臉往你們邊上湊的。」
他們被我堵的啞口無言,我說完這些后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其實我早該想到他們是這樣的。
如果真的愛我想認回我這個女兒,怎么會二十年以來一次都沒找過我呢。
有他們和沒有都一樣,我已經(jīng)過了那個需要爸爸媽媽的年紀(jì)了,我只要奶奶陪著我就夠了。
在捐獻骨髓之前,我需要到醫(yī)院做一系列檢查。
當(dāng)許家夫婦看到我出現(xiàn)在醫(yī)院的時候,他們的臉色很不好。
他們拉住我,壓低聲音威脅我道:
「我告訴你時筱筱,你不許出現(xiàn)在小意面前,以免她誤會。不能刺激到她了你知道嗎?」
「她怎么樣,和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!刮覠o所謂的低下頭玩手指。
「你要是敢現(xiàn)在在她面前晃悠,我們永遠都不會認你這個女兒!」
「我不稀罕。」
說不嫉妒許嘉意是假的。
我看到她身邊有爸媽圍繞著她,照顧她,關(guān)心她,心里很是嫉妒。
為什么同樣是女兒,她和我就是天差地別。
「你別以為你能夠取代小意的位置,哪怕你們長的一模一樣,小意才是我們最愛的女兒!」許母氣不過,抬起手打了我一巴掌。
我嘲諷一笑,「我說過,我不稀罕你們許家女兒的頭銜,我也沒想過要取代許嘉意在你們心目中的位置,聽得懂人話嗎?」
「你們女兒的命,現(xiàn)在掌握在我手里。記住了,是你們有求于我。」
自此以后,他們對我客氣了許多。
到了動手術(shù)的那一天,許嘉意的病情突然惡化。
醫(yī)生們都說許嘉意救不回來了。
但是許家夫婦和傅禹辰執(zhí)意要求給許嘉意換上我的骨髓。
醫(yī)生們對他們這種無理的要求很生氣。
「我都說了,病人現(xiàn)在的情況已經(jīng)是救不回來了,你們很傷心難過我可以理解,但是你們真的不顧你們另一個女兒嗎?何必要她再受一遍苦呢?」
呵,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意我,不會在意我的感受。
我只是一個能夠救他們小意的工具而已。
但醫(yī)生們拒絕了他們的要求。
當(dāng)天晚上許嘉意就死了。
我主動離開了醫(yī)院。
許嘉意死了以后,他們也沒有再來找過我。
雖然現(xiàn)在奶奶治病的錢有了,但我還是要找一份穩(wěn)定的工作。
我來到一家公司面試。
沒想到面試官竟然是傅禹辰。
我不知道這家公司是傅禹辰的公司。如果知道的話我就不會來了。
當(dāng)我走進面試室的時候,傅禹辰又一次把我認成了許嘉意。
原本我沒進來時,他整個人失魂落魄,無精打采,坐在主位上發(fā)著呆。
我一進來,他看見我,眼睛瞬間亮了起來。
他不自覺的叫了聲「小意」。
反應(yīng)過來后看向我的眼神又是一片嫌惡。
「你怎么又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了?趕緊滾,我不想看到你?!?/p>
求之不得。
我飛快的離開了他的公司。
在我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,他的秘書又追出來喊住我。
「時小姐,我們傅總找你有點事。請這邊來。」
「時筱筱,我記得,你拿了我的錢,好像沒辦事?!?/p>
辦公室里他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看著我。
「你想干什么直說。」
「你好好扮演小意陪在我身邊。那些錢就當(dāng)做是酬勞。如果你想拒絕的話,就先想想你能不能還得起那一百萬吧?!?/p>
「怎么樣,想好了嗎?」
「定個期限吧?!刮覜]有能力拒絕他的要求,因為奶奶還要繼續(xù)看病,還要花好多的錢。
「好,就三年。三年之后你不用再待在我身邊了?!垢涤沓剿齑饝?yīng)。
傅禹辰擬了一份合同給我簽,簽了合同之后我就搬進了他家附近的小區(qū),以前許嘉意住的地方。
傅禹辰還把我招進了他的公司,特聘我為總助。
他逼著我扮演許嘉意,讓我模仿許嘉意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。
每次我照著他說的去學(xué)許嘉意,他總是要捏著我的臉,對我冷嘲熱諷一番。
「你怎么學(xué)也學(xué)不來小意的神采,不過是長著一張相似的臉罷了,你永遠都不是她!你是地里的泥,見不得光的老鼠,而她是天上的月亮,是最耀眼的星辰。你永遠也學(xué)不來她!」
神經(jīng)病,我是我,她是她,我干嘛要有她的神采。
但是一想到奶奶,我還是忍了下去。
書友評價
作者歲稔的這部小說《替身白月光的反擊》,是一部極具創(chuàng)新色彩的短篇小說。作者走出以往短篇小說的窠臼,用非同尋常的人物故事和精到的情節(jié)把握探索新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