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
不知幾時,當(dāng)我朦朧睜眼時,周邊是陌生的環(huán)境。雖說此處與我寢宮的布置一般無二,但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寢宮。
憑著多年在皇宮的記憶,我知道這里大抵離我的寢宮不遠(yuǎn)。
窗外烏云消散,雨停了。日出東方,漸升漸遠(yuǎn)。
艷陽透過窗戶灑落在我的身上,我抬眸看著,宮殿內(nèi)空無一人,可殿外隱隱約約可見重重士兵把守著此處。
如今的我,成了亡國之君,更成了這階下囚。我費力起身,打落了旁側(cè)的東西,終于引來了一個小宮女。
我盡力搜索著記憶,最終我肯定,此前從未在皇宮內(nèi)見過她。
她端著藥膳朝我而來,可她口中稱呼的卻是娘娘,而非陛下。
我并無過激反應(yīng),我知道現(xiàn)在做什么都是徒勞。于是,我開始從她口中套出如今的情形。
她是個單純的小宮女,并沒有太多防備心。很快,她便將她所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訴我。
她告訴我。
三年前,暴君吞并祁國。而祁國三皇子秦歡與忠仆互換身份假意戰(zhàn)死沙場,實則茍且偷生藏在皇宮中。
為報國恨家仇,祁國三皇子秦歡不惜假扮宮女接近暴君。他忍辱負(fù)重在暴君身側(cè)三年有余,最終是取得暴君信任。
暴君近年征戰(zhàn)不斷、兼并諸國,樹敵無數(shù),百姓更是苦不堪言。
更有亡國之民涌入國都,他們懷著亡國之恨充于行伍之間,聽命于貴人之下,他們皆因“故國”二字茍活至今。
如今,他們隱成連橫之勢,他們正等一個機(jī)會,一個復(fù)國的機(jī)會。
而今,祁國三皇子秦歡引舊部入皇宮,手刃暴君顧懷瑜。因暴君好戰(zhàn),百姓對其多有怨言。如今,暴君被秦歡所除,百姓對秦歡多有贊譽。
祁國三皇子秦歡早有威名在外。祁國未亡時,他曾禮賢下士,對待百姓更是親力親為。
他誅殺暴君更是得到了百姓的愛戴,所以,他順理成章登基為帝。
而我,曾經(jīng)的帝王,如今百姓口中的暴君,在眾人眼中已被誅殺。
如今的我,有了一個新的身份——愉嬪。
這是他為我編造的身世。一個在兵變時因救駕有功,被封為嬪的宮女,也是新帝后宮里唯一的妃子。
愉嬪、愉嬪,這封號可真是諷刺至極。
可轉(zhuǎn)念想,他費盡心思為我編造假身世,又將我軟禁在此處。
是舍不得我死嗎?
索性,我打翻了藥膳,斥退宮女,試圖將秦歡引來。
06
不過半柱香的時間,秦歡便來了,來得比我預(yù)計的還要快。
看來,他確實在意我的生死。
我靜靜的看著秦歡從宮女手中接過藥膳,他揮手示意宮女退下。
寢宮內(nèi),只余我與他二人。
他執(zhí)瓷勺反復(fù)翻覆使藥膳漸溫,淺舀一勺遞到我的唇邊,就像從前為我親手奉湯藥那般。
他壓低聲音說道,“陛下若不吃,可就保不準(zhǔn)世人知不知曉陛下便是南安王郡主了。想來,陛下也不愿讓旁人知曉曾經(jīng)的君王如今卻淪為新帝的嬪妃吧?!?/p>
他一字一句極慢的說著,生怕我聽漏了哪幾個字。言語中,他更是加重語氣強(qiáng)調(diào)“嬪妃”二字。
一勺藥膳近在咫尺,我抬臂接過瓷勺,故意將它摔落在地。我道,“你瞧,我實在提不起勁?!?/p>
秦歡天生含笑的眸眼半咪著,在日光的映射下展開稠麗的面容。他道,“從未見過陛下這般。陛下如今的模樣可真是可愛。無妨,既然陛下提不起勁,那我來喂陛下便是?!?/p>
秦歡飲下藥膳欺身而來,他俯身封住我的唇,將藥膳悉數(shù)送入我的口中。
恍惚間,紅唇被覆蓋,唇瓣與他貼合。他的舉動讓我有些措手不及,可我既無反抗也無掙扎。
我緩緩將方才從宮女身上抽來的發(fā)簪抵在他的脖頸處,只要稍稍用力,下一刻我便能送他歸天。
我道,“不殺我卻將我囚禁在此,就不怕我殺了你?”
他唇側(cè)漾起笑意,看著殿外那些重重把守的士兵,似是運籌帷幄。他道,“陛下不怕兩敗俱傷么?”
書友評價
這部小說《常歡愉》寫的太棒了,一下子就陷入了故事感情的漩渦,幾天來,悲傷著主角秦歡愉嬪的悲傷,歡樂著主角秦歡愉嬪的歡樂,我簡直變成了受小說支配的感情奴隸,誰來拯救拯救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