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帶毒人》 章節(jié)介紹
最近,一部主角是李悅張強的小說相當火,原來,這部小說名叫《帶毒人》,作者是莫塵,該小說經(jīng)典章節(jié)(第2章)內(nèi)容介紹:告示貼出去后,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招人。首先是毒癮問題。這里的本地緬甸人,都會說普通話,而且很流利,但因為金三角的緣故,他們幾.........
《帶毒人》 第2章 在線試讀
告示貼出去后,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好招人。
首先是毒癮問題。
這里的本地緬甸人,都會說普通話,而且很流利,但因為金三角的緣故,他們幾乎百分百染了毒癮。
金三角那邊的山頭需要他們種地,用毒品控制他們,逼他們每天高強度勞作。
那天我看到的砍手,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。
癮犯了偷割果子的人,輕則斷手斷腳,重則直接變成肥料,成為那些美麗花朵的養(yǎng)分。
至于另一批人,也就是國軍后裔,這些人手里有重火力,不缺錢。
他們是砍別人手的,自然不可能跑來燒烤攤打工。
招人招了六天,終于來了一個我滿意的。
這是個小姑娘,約莫十六七歲,穿著國內(nèi)農(nóng)村人的衣服,手上很是粗糙。
她說她叫王光榮,是東北人。
“我能干活,你能給我多少錢?”
她怯生生地問著。
“你能干什么?”我反問道。
“都能干,我也能烤燒烤,但我烤的不是你這種大麻大辣的味道?!?/p>
她從布包里拿出一瓶大醬,放在我面前:“我用這個。”
我點了爐子,讓她上爐試了一試。
卻沒想到,她烤的,竟然是東北口味的燒烤。
兩種味道,反而拓寬了我的生意,我當即將她留了下來。
直到半個月后,一天收攤的時候,我才知道。
她是來找哥哥的。
“我哥被人騙過來了,他讓家里帶錢來救他,可……”
說到這,她的眼淚便不斷地掉。
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哥,推開屋子的門時,便嚇得哭了出來。
他哥兩只手都沒了,胸口還綁著繃帶,繃帶尚且在滲血。
但即便這樣,他哥仍舊捧著水煙壺,大口大口地吸著……
她照顧了哥哥兩天,想著哥哥能活下來,然后帶著哥哥想辦法回國。
卻沒想到,她哥竟然偷了她用來回家的錢,去買了毒品……
那天晚上,她哥在極樂中長眠,她再也拿不出一分錢,蛇頭也直接和她斷了聯(lián)系。
她不得不和哥哥的尸體一起住了兩天,直到在我這里找到了工作,我提前開了一個月的工資給她,她才有錢雇人把哥哥的尸體運走……
“王哥,你是好人……”
哽咽著說完,她打開了一瓶白酒,咕咚咕咚全給灌了下去。
她醉了,我把她抱進了店里,給她披上一件衣服。
那晚,我失眠了。
我第一次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后悔,來到這人間煉獄。
燒烤攤我經(jīng)營了兩個月,終于又一次見到了張強。
這次見他,他的耳朵少了一個,臉上也多出了許多疤痕。
他用缺了無名指的右手,抓起一瓶啤酒,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“兄弟啊,你是不知道,這趟走貨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……”
他一仰脖子,將酒全都倒進嘴里,方道:“媽的,為了抓我們,越南派來了一艘軍艦!”
“你知道軍艦是什么概念嗎?他媽的他們火力真猛,要不是老子機靈,跳進了湄公河潛水,估計掉的就不止是耳朵和手指了?!?/p>
他說話間,我看了看跟著他的人。
“果泰呢?”我詢問道。
他突然就沉默了。
片刻后,他端起酒杯,對著地上撒了一杯:“沒了,為了給我爭取逃命的機會,他把船開走了……”
我也沉默了。
二十歲的他,和二十歲的我,終究成了兩個世界的人。
他在刀口舔血里聲色犬馬,我在異國他鄉(xiāng)守著小小燒烤攤……
酒喝到最后,我拿出了五千塊錢,遞給了他:“先還你一點吧?!?/p>
“哎,沒事!”
他醉醺醺地拍著我的肩膀,努力地撐著身子,道:“兄弟,實話告訴你,錢對我而言沒有意義,老子今天搞一百萬,明天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福去花,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罷了,錢你留著吧,你家里還有用?!?/p>
我抬起頭,看向了東北方向。
那里,是我的家……
我想家了。
張強走后,我又經(jīng)營了半個月。
突然有一天的清晨,兩個緬警敲開了門。
“誰是王光榮?”
他們有著中國人的臉,說著西南的方言,聽得特別親切。
王光榮并沒在店上,她仍舊住在她哥哥的那間小屋子里。
我把緬警帶了過去,敲開了她家的門:“這兩位警察找你?!?/p>
“你們終于來了……”
她激動著,哆嗦著拿出一個錄音筆,以及一個筆記本。
“這里是他們販毒的證據(jù),他們販毒……他們販毒……”
她不斷重復著,將錄音筆和筆記本往緬警手里塞。
緬警接過東西的一剎那,一聲冷笑。
我突然覺得,外面的天都黑了。
緬警走后,我立刻抓住她的手,道:“你趕緊走!離開這里!能躲哪兒就躲哪兒去!”
“為什么!”
她怒目而視,手里捏著一串項鏈,那是她哥哥唯一的遺物。
“這里的緬警信不得,你趕緊走!”
我將她往門外拖,她卻突然扣住了門框。
“我不信他們,難道信你嗎!王剛!你和張強是一伙的!張強就是害死我哥的毒販!你和毒販是一類人,你卻假惺惺地在這里擺燒烤攤,還寫著什么不招有毒癮的人!”
她怒吼著,哭泣著,一腳一腳地踹我身上。
她父母年邁,只能是她這個小姑娘跑過來,來到這人人聞之色變的金三角,想要帶回自己的哥哥。
到了這邊卻只能見到那被摧殘得沒有人形的哥哥,死在她眼前。
好不容易找到工作,想攢錢回國,卻又見到老板和哥哥的仇人坐在一桌喝酒。
她會憤怒,會爆發(fā),會踹我,我都能理解。
可是……
我仍舊死死地抓著她的手,暴喝道:“你傻啊!緬警和張強他們才是一伙的,你舉報他們,就是送死??!”
“這里每天都有舉報毒販,被拖上山埋了的人,你是瞎嗎?看不見嗎?”
我說完后,她卻不管不顧,一直踹我,直到踹了好幾十腳之后,她終于沒了力氣,坐在地上哭了起來。
“王剛,我本以為,你是我的救贖,是我的希望……”
“你走吧……別再騙我了……”
那天之后,王光榮失蹤了,就像她突兀的出現(xiàn)一般。
興許,她已經(jīng)被埋在了緬甸,身體永遠埋在地里,被那些綠色果子的根莖包裹,成為了那些毒品的養(yǎng)分……
我拿著烤出的肉串,放在兩個緬警面前。
他們對我笑了笑,用西南方言說了一聲:“味道很正?!?/p>
我的心里只有惡寒。
這身警服下,有著如此骯臟的靈魂……